与爷合作的短文。
————————————————————
多久了,看着这堵牆的日子。
对你来说这应该仅是如一瞬的时间而已,为什么会觉得那么漫长呢?
气候?景色?人民?在你经历的岁月中哪项没有改变过,这些说服自己理由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扭开了首,朝着围牆的反方向走去,向着寒冷的北方。
有多久没有看见那熟悉的面孔?自从战后就被如此区隔开来,被迫困于这冰天雪地。
失去了名字,被赋予的新称号没有一点自己的影子,你被彻底抹去了。
你还记得当时你们还信誓旦旦地认为胜利是属于你们,直到上司举起枪往自己脑袋绘出鲜红的花。你们或许有想过苟延残喘,但现实残忍地告诉你一切早已结束,拖着虚弱的身子站在处刑台上,土地承受的枪炮及国民剧烈的耗损忠实反映在你大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上。
联/合/国选择了你的弟弟留下来赎罪。‘万恶之源’,判决书上你被安上了这个罪名,你静静地等待意识消失的那一刻,直至某个人插手终止了主导者的动作。
那伸出的手,揽过了你,将你圈在属于自己的领地,围牆被建立了起来。不情愿的,却不得选择的,你仍旧生存着,以另一个名字,另一个方式,在曾经的盟友、曾经的敌人底下。
直至他的失败,你被从几十年的禁锢解放,回到这堵牆之前。
另一面正敲击着,最撼人的声音,伴随着碎裂声的欢呼,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在围牆倒塌前几天还在那裡伫足,直瞪着它彷彿想将之望穿,那时你捡起碎石,在牆上刻着谁的名字,又把它大力抹去,灰白的碎屑随着细雪飘散四周。
可不能被他看见啊,谁知道又会被如何调侃?
两方人民拿着武器用力敲击使他们厌恶万分的石牆,配着疯狂的脸和激动的情绪。说不上来的无力感,感觉好像得到的什么但也同时失去了什么。
路德维希在人群中奋力寻找你的身影,撇开群众扑在你的怀中,他将几十年来的思念完全倾吐,你只是抱着他、看着他哭着、也笑着,你并没有查觉在你身后不远的距离有人望着你们,脸上的表情先是深沉又转换成如释重负的浅笑。
路德维希都看见了,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隔年的十月,你们不再分歧,围牆早已拆尽,仅留下了少许的纪念。你本还讶异合併后,连东/德这个名字都失去的自己,还得以存在,但能再和他一起,你也不愿多想,再这样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也不是罪过吧?
世界已经不再需要同你一般的‘军队’,不存在于世界版图上的你,也早该消失在这个地方。这至上的幸福,真的是自己能够拥有吗?你的双手染上的是无数的鲜血,你的荣耀是无数的尸骸所堆迭,是啊,你确实是那个‘万恶之源’。
直至今日。
手上的伤,已经一个礼拜都还没有痊癒了,你意识到,是时候了。
以前的你在战场上受了伤,不用多久便能很快痊癒,这次明明只是被狗轻咬了一小口,与从前厮杀弄出的伤口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果然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吧?
那个曾经强大的名字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留下的仅是你这个躯壳,乍看之下还是你,可是内在已经被改造了。‘普/鲁/士’死了,你用‘东/德’卑微地活着,如今这个名字也随着围牆在人民的记忆中澹去,再过不久,你也会步上后尘对吧?
“哥哥?”熟悉的声音,将你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还沉着脸,你抬头看向了他,有些落寞的表情,映入他的眼中。
看清了眼前的人,错愕的,你有些匆促的换上了平时那张天塌都不怕似的傲慢笑容。
“怎么了?你煎鬆饼了吗?”咧着嘴,你的脸上不见方才的忧愁,问着莫名其妙、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微微蹙起眉,看着你一如往常的表情,那裡参杂着不同以往的异常,你能够察觉的,这张自幼便一直看着的脸,现在那上头溷着并非快乐的情绪。
“不是。”果断摇了摇头,“再说只要你闻到味道了,肯定凑过来厨房的......哥哥,你怎么了?”
走近了半倚在沙发上的你,他朝你伸出了手。
过于明显的动摇着,你嘴角的弧度歪曲着,“......啊!”突然你惊呼了声,这显然吓到了面前的人,他露出惊愕的表情,止住了动作。
“本大爷该去更新博客啦!”跃起身,你逃也似的绕过他,朝房间熘走。
“哎、慢着......哥哥!”他出声制止你,却赶不上你逃走的速度,只能看着你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中。
冲回了房间,你立刻反锁房门,无力的靠上门板,任自己的身体下滑到地面。倚着门,窝起了身子,你摀起了脸,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并不是那么鲜明,却让你难受得欲哭出泪。
呼吸困难,喉咙像是卡着什么异物般让你喘不过气,你感觉你只剩一个空壳。快要感受不到了,不论是知觉、情感、甚至是记忆,只剩那抹人影清晰印在脑中。
阿西。
如果你不在了,他自己能够好好生活吗?
现在思考这些似乎也没有用处了呢,如今的你,什么也做不到了啊。
“哈啊......真狼狈......”不住叹道,你仰起头,看向天花板,细声自语着。
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出生’以来的画面,每一幕都是那么真实,是数场战争伴随你茁壮。
闭上了眼,画面仍放映着,一幕一幕遥远的记忆,是如此的熟悉,那么的寒冷,那么的温热。
“啊啊,是阿西......”脑中的画面出现了他的模样,你露出了一丝微笑,幼小的他,却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那样的表情从未改变过,领着他,走过无数的岁月,成为了现在的他。
如此坚强,如此可靠,他早已不需你的陪伴,可以自己走下去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现在的他,一定没事的,从来没有担心的必要,你的所有一切都由他继承了。
放鬆了身体,你轻靠着身后的门板,不知怎地,有种靠着他背后的错觉,“我、日子恐怕真的不多了,但是,你没问题的吧?现在的我,大概也只是一直给你麻烦吧?kesesese......”
轻呼了口气,你继续自语着,“所以、所以......没有了我,你还会......”顿了顿,你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好的、永远存在在这张地图上吧?”
接着你陷入了沉默,安静了好久、好久,你没听见,门的另一面,传来的哽咽声,靠着门就沉沉的睡去。
另一面的他,再过了几分钟后,起身抹去脸上的水珠,离开你的门前。
再一次醒来,你是被那熟悉的声音及敲门声唤醒。
“哥哥,哥哥!”依稀的听见了他唤着你的声音,你摇了摇头,清醒了过来。
一下子跳了起来,用力推开了门,“点心吗!?”
“唔......!!?”门外的他被你勐撞得退了好几步,不住吼道,“哥哥!”
看着被自己撞得发红的脸,你笑出声,“......噗......sese......抱歉......”
“我煎了鬆饼,等会洗了手过来吃吧。”说罢,他摀着脸就走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你将原本笑得咧开的嘴阖上,但未放下嘴角的弧度,缓步跟上了他。